來源:中國青年報 作者:—— 2010-03-25 10:29:11
。ㄖ袊嗄陥笥崳 入園難問題困擾都市家長:公辦園太少,擠破頭,不少家長請客、送禮、交贊助費,甚至徹夜排隊,就是為了一個指標。
現(xiàn)在好了——
2月28日,《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以下簡稱《綱要》)征求意見稿出臺,提出到2020年,全面普及學前一年教育,基本普及學前兩年教育,有條件的地區(qū)普及學前3年教育。同時,還要“明確政府職責,把發(fā)展學前教育納入城鎮(zhèn)、新農村建設規(guī)劃。建立政府主導、社會參與、公辦民辦并舉的辦園體制。積極發(fā)展公辦幼兒園,大力扶持民辦幼兒園……”
《綱要》明確提出了政府要重新?lián)斊饘W前教育的責任。
但是,專家們并不樂觀。不少專家指出,改變當前學前教育較為混亂的現(xiàn)狀不是“政府管起來”就能解決的。它需要一個徹頭徹尾、從內到外的轉變。
幼兒園絕對數(shù)量減少 教室缺口巨大
首都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學前教育專業(yè)的負責人李莉至今還記得,2000年女兒3歲時她經(jīng)歷的手忙腳亂。當時她所在的大學校園里就有一所自辦的幼兒園。就在女兒要上幼兒園的時候,這個幼兒園解散了。一家人一下子慌了。
2000年前后,全國很多地方刮起了一陣“私有”風,不少公辦園被“賣”,一些機關、集體辦的幼兒園也被關、被停。在整個教育領域中,學前教育大概是市場化程度最高的了。
在教育部的官方網(wǎng)站上有這樣一組權威數(shù)據(jù):
2000年,全國共有175836所幼兒園,到了2008年,全國幼兒園的總數(shù)變?yōu)?33722所,比2000年時減少了4萬多家。
進行仔細比較后我們發(fā)現(xiàn),除了絕對數(shù)量的減少外,幼兒園類型的構成也發(fā)生了根本變化。
從2000年到2008年,教育部門辦園減少了近8000所,集體辦園減少了80%,而民辦園的數(shù)量增加了近90%。
這使幼兒園,特別是公辦幼兒園成了真正的稀缺資源,學前教育市場呈現(xiàn)出供不應求的態(tài)勢。而讓這種供求矛盾更加激烈的是,一個新的人口出生高峰在2007年。
僅以北京為例,從2007年到2009年,北京的新生兒共有46萬人,而北京的各級各類幼兒園共有1266所,目前包括民辦園在內的全市幼兒園在園人數(shù)為22萬人。按照北京現(xiàn)在的規(guī)模,仍有一半的孩子無法進入幼兒園的教室。
各地紛紛出臺了應對的措施,要在幾年之內新建和改擴建公辦幼兒園。
“我擔心的是,政府又在沒有很好的規(guī)劃和評估的情況下,匆忙上馬改擴建工程,這樣不僅沒有真正增加幼兒園的容量,反而又會成為貼金工程,既不解決實際問題,還造成不必要的浪費”,李莉老師說。這些年政府對學前教育不是沒有投入,只是為數(shù)不多的投入,基本進入了少數(shù)的幾個公辦園了,這種不對實際情況進行評估,而是搞運動式的投入,方式根本無法解決實際的入園難問題,同時,還在不斷加劇著已經(jīng)存在的幼兒園之間的不均衡。
李莉老師的擔心并不是沒有道理。去年9月,于娜為自己5歲的女兒退了園。
于娜女兒就讀的幼兒園本來很不錯,但為了緩解入園難的矛盾,開始進行擴招。整整一個暑假,幼兒園都在蓋教室——在原來的二層樓上增加了一層用板子拼接而成的教室。
“那所幼兒園8月30日、31日兩天放假,為的是打掃裝修完的房子”,于娜說,9月1日開學的那天,自己被告知女兒所在班已經(jīng)搬入了剛剛裝修完的教室,“散味兒還沒有24個小時呢,這對孩子的身體危害太大了”。
因此,10多個家長找到園長。園長也有難處,畢竟解決“入園難”是更為艱巨的任務。
那天,于娜就辦理了退園手續(xù),她把女兒轉入了學前班。其他家長或者退園或者換班,使得一樓二樓的教室更加擁擠了。
教師累得流眼淚 工資待遇不及保姆
比教室更重要的是教師。
即使教室的問題能順利解決,“上哪兒一下子找到那么多合格的幼教教師呀?”李莉老師所在的學前教育專業(yè),只為北京市的公辦幼兒園提供教師仍然供不應求,“每到畢業(yè),幾乎每個學生手里都會攥著兩到三個幼兒園供他們挑選”。
目前北京市的近1300所幼兒園中,公辦園所占的比例大約在15%左右,剩下還有1000所左右的幼兒園師資怎么解決?
“不少外地幼教專業(yè)的畢業(yè)生會流入北京。”李莉說。
由于公辦園比例很小,再加上眾多外地師資的流入,在北京,絕大多數(shù)的幼教老師是沒有正式編制的,他們的工資收入完全是幼兒園說了算。
“與中小學老師相比,他們的收入相當?shù)汀?rdquo;李莉說。
李莉老師介紹,幾年前一個聘任的幼教老師收入大概是四五百元,“現(xiàn)在他們的收入提高了,但也高不到哪去”。
小燕來自北京房山的山區(qū)。18歲的她幼師畢業(yè)后在北京海淀一所大學的幼兒園里任教。
一個月1000多元的工資還包吃包住讓剛剛走出校門的小燕挺滿意的。但是到了才發(fā)現(xiàn),“包住”是住地下室,“包吃”是發(fā)了一張學生食堂的飯卡,但是由于和大學生的作息時間不太一樣,經(jīng)常趕不上熱菜熱飯。
而真正讓小燕感到不平衡的是,這個幼兒園曾經(jīng)是大學的“三產(chǎn)”,所以,幼兒園里還有少數(shù)幾個年紀大的教師是大學的正式編制。別小看這么一點不同,這些老師不僅工資拿的比小燕要多很多,而且各種待遇都比她們優(yōu)厚。
幼兒園的孩子是不放寒暑假的,老師們可以輪流休息。寒暑假來的時候,那幾個有編制的教師先輪流休息3~4個星期,等輪到小燕她們的時候假期就快結束了。小燕上班將近一年,暑假一天也沒能休息,寒假則連同春節(jié)一起休息了10天。
小燕的工作也異常辛苦。
小朋友通常是7點30分到幼兒園吃早飯,因此,小燕每天要在7點之前到幼兒園。晚上等最后一個小朋友被接走通常要到6點之后。每天在幼兒園的時間都會在10個小時左右。這10個小時是與30多個三四歲每時每刻都需要人照顧的孩子一起度過的,因此,小燕每一秒鐘都要繃緊神經(jīng)。
一次,小燕正在給一個小朋友做示范,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了孩子的哭聲,原來一個小朋友在另一個小朋友的臉上咬了一口。瞬時,被咬小朋友的臉上就紅腫了起來。
被咬的小朋友疼得哭、咬人的小朋友嚇得哭、圍觀的小朋友被傳染得哭,一時間哭聲一片。剛剛工作不久的小燕哪里見過這樣的陣勢。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不停地安撫孩子們,然后又接待了被咬小朋友的家長、咬人小朋友的家長、園內的保健醫(yī)生、醫(yī)院的醫(yī)生,等到一切處理完回到宿舍后,小燕幾乎是癱倒在床上。
那天她大哭了一場。
都說教師的工資低,但是幼兒園的教師似乎總是被忘記,即使包括幼教老師也只是那些有正式編制的,而絕大多數(shù)幼兒園自己聘任的教師待遇少人問及。
一位幼兒園老師在網(wǎng)上說:我們班孩子家的保姆也包吃包住,一個月還能掙1000多塊錢,“我們和保姆有什么區(qū)別?”
繁重的工作再加上不高的待遇,幼兒園的老師流動性極大。
“幼教老師的辛苦是常人很難體會的”,李莉說,她教過的現(xiàn)在仍然留在幼兒園的學生總是這樣跟她說:李老師,要不是愛這些孩子、舍不得這些孩子,我早就不干了。
匆忙轉崗加重幼兒園小學化
無論怎樣,像北京這樣的大城市的幼兒教師還基本都是學幼教專業(yè)的。大城市缺老師,外地的幼教專業(yè)畢業(yè)生會補上來,可這些老師走后的空缺誰來補上呢?
李莉介紹,不少地方的做法是,幼兒園缺的老師用小學老師補。
目前在全國不少地方出現(xiàn)了大量小學生涌入縣、市的現(xiàn)象,很多鄉(xiāng)鎮(zhèn)小學被撤、并,于是,不少小學教師面臨轉崗,幼兒園成了他們轉崗的主要去向。
“這樣的方法會對幼兒園的教育質量產(chǎn)生很大影響。”李莉說。在應試教育的影響下,不少幼兒園正在增加數(shù)學、拼音、漢字等小學課程。那些直接轉崗的小學老師,通常只需要通過一個考試,獲得學前教育的資格證書就可以順利地進入幼兒園了。
一個小小的考試只能讓人獲得資格證書,但并不能真正擁有相應的資格。李莉說,“這更加大了幼兒園小學化的可能”。
這還是那些“在冊能查”的幼兒園的問題,在廣大的農村還有無數(shù)沒有資質的“黑園”,那些幼兒園的師資質量就根本無法考量了。“與其讓孩子接受不好的教育還不如干脆別讓他們上幼兒園。”李莉說。
學前教育的問題歸根到底不是經(jīng)費的問題,它是兒童教育觀問題,著名教育專家孫云曉這么認為,“我們還沒有真正意識到幼兒的教育是人類最重要的教育,6歲之前是人一生中最具有決定性的階段,真正的基礎教育在學前”。
安徽省政府參事胡平平的調研正好印證了孫云曉的觀點。胡平平介紹,安徽省2008年對學前教育的政府財政投入是1.2億元,但是對同樣是非義務教育普通高中投入是28億元,普通高校投入27.4億元。都是非義務教育,孰重孰輕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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