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來自網(wǎng)絡 2009-07-08 22:52:00
由對瑞吉歐教育的一片贊美聲講起
在學前教育界,雖然各種觀點紛繁復雜甚至互不相容,但是偶爾也會出現(xiàn)擁護同一事物的現(xiàn)象,對瑞吉歐·艾米利亞早期教育的研究就是這樣。東兩方許多有關學前教育的著作都體現(xiàn)了人們對瑞吉歐教育的關注。正如蓮琳·凱茲所說,在對瑞吉歐教育進行激烈的討論和熱情的支持的過程中,她似乎沒有聽到過人們刺耳的批評或拒絕。筆者近些年來在與各種流派的學者進行學術交流時,聽到的幾乎也都是從不同視角對瑞吉歐教育不同程度的贊美聲。蓮琳·凱茲在她的文章中曾表示對這個現(xiàn)象感到好奇。然而,筆者認為這個現(xiàn)象并不奇怪。
有人認為,瑞吉歐·艾米利亞教育方案的主要貢獻在于它已經(jīng)成為關注兒童尊嚴、兒童應有的價值和豐富性的富有影響力的樣板。(海易斯,出版中)
有人認為,瑞吉歐·艾米利亞教育方案的主要成就是“瑞吉歐社區(qū),而不僅僅是其哲學或方法。世界上還沒有其他任何地方在學校進步主義哲學與其實踐之間有如此親密無間而又融洽的關系”。(加登納,1998)
有人認為,瑞吉歐·艾米利亞教育方案在怎樣的兒童觀可以用于課程發(fā)展的問題上引發(fā)了激烈的討論(羅伯森等,1996,1998),它明確提出知識的建構是受情境、社會和文化因素影響的。(達爾伯格,莫斯,彭斯,1999)這些觀點使以前那些關于“發(fā)展中的兒童”以及作為發(fā)展導向課程基礎的師幼關系等占支配地位的假設遭到質疑,并且引發(fā)了有關重新構想早期教育概念的種種卓有成效的討論。還為開展有關兒童與現(xiàn)代課程建構等問題的討論打下了基礎。
有人認為,受瑞吉歐·艾米利亞教育方案的啟發(fā),達爾伯格等人在斯德哥爾摩教育學院提出了“早期教育的生態(tài)學”問題,而且他們真的做到了同該領域的專家、管理者和政策制定者進行多方對話。
還有人認為,“瑞吉歐·艾米利亞地區(qū)有著出色的幼兒園,這一點,我毫不懷疑。但我想指出的第一個具有諷刺意味的事實是,在意大利的其他地區(qū)和世界范圍內(nèi)其他國家,同樣也有許多出色的幼兒園,但是它們很少或者絲毫沒有受到外界的關注。由此可以提出一個問題:是什么使得瑞吉歐成為學習的榜樣?而與此同時,來自意大利其他地方,來自法國、日本、中國的其他一些有趣并很可能有用的幼兒教育理念,卻在世界范圍內(nèi)顯得相對落后呢?我并不打算對這個復雜問題作出詳盡的回答,但是對于瑞吉歐在美國取得成功的原因,我不妨給出如下幾點理由:意大利享有優(yōu)秀學前教育理念發(fā)源地的美譽;觀光客們喜歡在意大利的那一區(qū)域旅游,因為那里景色優(yōu)美、食物可口;瑞吉歐的課程偏重美學品位的培養(yǎng),這跟那些來參觀的中產(chǎn)階級教育者們的口味不謀而合。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在此對瑞吉歐作任何批判,事實上,由于種種原因,我對它非常欽佩。”(托賓,出版中)
由于種種原因,瑞吉歐教育已經(jīng)成為當今世界學前教育界一個有口皆碑的典范,而且瑞吉歐教育的倡導者馬拉古茲已是故人,再也不會因為評論者的觀點而發(fā)出自己的聲音。在這種情況下,持各種觀點的人最為理智的做法就是運用自己的方式去解釋和演繹瑞吉歐教育,并賦予與自己觀點相一致的意義,而根本沒有必要冒著“開頂風船”的風險,以批判者的姿態(tài)對瑞吉歐教育進行非議。事實上,瑞吉歐教育似乎已經(jīng)成為理論家們闡述觀點的載體,成為學前教育實踐工作者學習理論和實踐的平臺。對瑞吉歐教育的種種看法和評述,盡管意義不一,甚至相互對立,卻都能為人們思考和解決學前教育問題提供論點和論據(jù)。
應該向瑞吉歐學習什么
應該向瑞吉歐學習什么?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卻不容易回答。
有人曾經(jīng)認為最純真地反映瑞吉歐教育的原貌,并將瑞吉歐教
育的原型“本土化”,才是最為正宗地學習瑞吉歐。這種想法導致的行為就是“掛上瑞吉歐的牌子”,落實在瑞吉歐教育中做過的事情。
美國人類學家托賓曾對這種做法提出批評,他說:“我的一位同事,麗貝卡·紐(注:意大利人)對瑞吉歐的了解甚于絕大多數(shù)非意大利人。她指出,雖然有了來自國外的對瑞吉歐的狂熱,但在意大利人心目中,瑞吉歐固然好,可是意大利其他許多城市一樣也有好的幼兒園,這些城市決不會試圖去復制瑞吉歐·艾米利亞的幼兒園,這跟他們不會去仿造帕爾瑪和翁布里亞的奶酪和葡萄酒是一個道理。瑞吉歐的獨一無二,跟意大利葡萄酒和奶酪的獨一無二是異曲同工的——它們所反映出的是其所在地的本土特色。這并不是說它們不能被外界的消費者享用。但它們在大批量生產(chǎn)、復制的過程中,很可能會喪失其最初引以為豪的特色。在消費它們的同時,我們也應該消費其他消費者本土生產(chǎn)的產(chǎn)品,而不是用前者來取代后者。麗貝卡·紐寫道:‘對以下事物的詮釋——無論是一片美味的奶酪,一瓶優(yōu)質的葡萄酒,還是一種制作地道的意大利糕點——都與特定的地域和她的居民密切相關,其中既有享有者的利益,也有大家共同分擔的責任。’這使我想到另一件頗有諷刺意味的事(允許我再次借用麗貝卡·紐的觀點):瑞吉歐幼兒園的中心理念之一,也許是最為核心的理念,就是學校員工與社區(qū)合作基礎上的辦學模式。家長和整個社區(qū)對學;顒拥膮⑴c至關重要,并且持續(xù)不斷。這種參與所反映出的是社會主義政治觀對市政、家長、教師和管理者角色的認識。當瑞吉歐來到美國時,作為其教學模式之倫理基礎的社會主義原則會變成什么樣呢?到那時,瑞吉歐所固有的政治元素、社會主義色彩、還有許多會引起美國人反感的成分,都將被一條條剝掉,而其中最投美國中產(chǎn)階級所好的成分則將受到熱烈歡迎……”
托賓的分析入木三分,淋漓盡致地批評了那種一成不變的、技術主義的學習瑞吉歐教育的想法和做法。
應該向瑞吉歐學習什么?在否定了技術主義的學習方式后,我們就會在意學習瑞吉歐精神。精神并非客觀的,精神是與價值觀念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的,是與文化不可分割的,這樣,應該向瑞吉歐學習什么的問題就成了一個有多種答案的問題,一個與價值取向和文化密切相關的問題。
應該向瑞吉歐學習什么?如果將這個問題與文化聯(lián)系在一起。那么中國人眼中的瑞吉歐就一定會與西方人眼中的瑞吉歐有所不同。
六年前,筆者在一篇題為“瑞吉歐能給我國的幼兒教育改革帶來什么啟示”的文章中寫道:“在思考瑞吉歐能給我國的幼兒教育改革帶來什么的問題時,我們還應該明白每個社會、每種文化都必須解決它自己的問題,幼兒教育的改革與創(chuàng)新不可能不經(jīng)過深層次的分析、調整和抉擇,就從一個國家、一種文化移植到另一個國家、另一種文化。不管瑞吉歐教育系統(tǒng)本身多么理想,也不管有多少人把它捧得多么高,它只是屬于意大利瑞吉歐這一特定環(huán)境的,沒有人能把它原封不動地搬到我國來,如若誰一定要這樣做,等待他的可能是失敗。但是,這并不是說瑞吉歐教育系統(tǒng)在理念和實踐方面的傳播對包括我國在內(nèi)的各個國家和地區(qū)的教育不會產(chǎn)生影響。相反,通過跨文化的交流和對話,瑞吉歐教育系統(tǒng)中對我國幼兒教育具有借鑒意義的東西,確實會對我國的幼兒教育改革產(chǎn)生重大的影響。”
在這篇文章中,筆者還寫道:“在思考瑞吉歐能給我國的幼兒教育改革帶來什么的問題時,我們只能一切從自己的實際出發(fā)。我們應該順應世界幼兒教育改革和我國幼兒教育改革的潮流,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我們要去‘跟風’。教育實踐除了應該接受教育理念的指導以外,還要受到社會文化、政治制度、經(jīng)濟狀況、風俗習慣以及幼兒園師資水平、物質條件、社區(qū)資源等諸多因素的制約。如若我們不顧這一切,只是盲目地去追隨瑞吉歐,那么,說不定瑞吉歐給我國幼兒教育改革帶來的并不是好的果實。”
一切從學前教育的實際出發(fā)
瑞吉歐教育實踐富有激情,洋溢著生氣,充滿理想和創(chuàng)造性。瑞吉歐精神已經(jīng)并繼續(xù)在被學者們“包裝”成富有不同含義的東西。這樣,“應該向瑞吉歐學習什么”的問題就演變成為“我要向瑞吉歐學習什么”的問題了:而“我要向瑞吉歐學習什么”的問題因人而異,特別是每個學習者都自然地帶有強烈的文化傾向,處于不同文化中的人在“我要向瑞吉歐學習什么”的問題上會得出迥然不同的答案。
有人可以向瑞吉歐學習課程的主要運行形式——方案活動,以師幼共同的興趣和所關心的問題為背景,生成各種富有挑戰(zhàn)性和創(chuàng)造性的活動;可以向瑞吉歐學習如何運用各種視覺的和圖片的表現(xiàn)形式,讓兒童通過觀察獲取繪畫經(jīng)驗,通過想象或創(chuàng)造去提升繪畫的愿望和能力,讓教師去解讀“兒童的一百種語言”,從而與兒童更好地溝通。
有人可以向瑞吉歐學習如何讓兒童在自己所處的各種關系中學習,即讓兒童在教師精心指導下以及在與同伴的合作和交往過程中主動地進行探索性學習;讓兒童在兒童教育機構與家庭、社區(qū)業(yè)已建立的緊密關系中接受民族文化的熏陶。
有人可以向瑞吉歐學習如何運用觀察和記錄的方法去研究兒童及其工作,去研究教師的教育、教學,從而增進兒童學習的有效性,促進教師的專業(yè)成長,激發(fā)家長和社會其他人員的積極參與。
有人可以向瑞吉歐學習如何挑戰(zhàn)我們這個時代學前教育領域的主流聲音。馬拉古茲和瑞吉歐學校的教師都竭力反對將他們的教學實踐文本化,成為一些預設的法則、目標或方法。這就是說,他們根本就沒有去發(fā)展那些可以現(xiàn)成被移植到另一文化背景的教學方案或課程。瑞吉歐教育機構被看作是價值和知識被傳遞和被建構的地方,被看作是發(fā)展個人和集體文化的地方。在瑞吉歐教育工作者的眼中,教育的意義是與價值觀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的,包括個體的價值觀和各種文化,以及經(jīng)由它們互動而形成的可感知和分享的價值系統(tǒng)。
我國的幼兒園課程改革為的是解決我國幼兒園課程在計劃和實施中所存在的問題;一個地區(qū)或一所幼兒園的課程改革為的是解決這個地區(qū)或這所幼兒園的課程在計劃和實施中所存在的問題。解決問題的途徑不可能只簡單地借用或套用外來的課程,包括被幾乎所有學前教育專業(yè)人員看好的瑞吉歐教育實踐。問題的解決必須立足于自身的教育實踐,一切從實際出發(fā),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區(qū)、特定的條件下,針對時弊進行決策和調整。
在我國幼兒園課程改革的過程中,引進瑞吉歐教育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其意義不在于模仿意大利人的做法,也不在于引進某些“先進理念”,而在于能使我國的學前教育工作者從瑞吉歐教育中獲取靈感,得到感悟,從中國文化的視角思考“我要向瑞吉歐學習什么”的問題,并用以解決自己的問題。
瑞吉歐教育是“一本難以讀懂的書”,是“一本有多種釋義的書”。正因為這樣,它容易被人們誤解和誤用,也容易被人們高高捧起或輕易揚棄。其實,從解決自身存在的幼兒園課程問題出發(fā),認真地解讀瑞吉歐教育“這本書”,會給幼兒園課程改革帶來諸多裨益。
參考文獻:
[1]岡尼拉·達爾伯格,等.超越早期教育保育質量.朱家雄等譯校.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6.
[2]朱家雄.學前教育的國際視野.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出版中).
[3]朱家雄.瑞吉歐能給我國的幼兒教育改革帶來什么啟示.幼兒教育,2001,f6).
[4]Edwards,C,Gandini,L.&Forman,G.TheHundredLanguagesofChildren.AblexPublishingCorporation.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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